正文 第43章 试探

关卿卿进来就礼数周到地跟各位太太打了招呼，对着王夜蓉也没有失态。尽管心里十分厌恶这个王夜蓉，但在商界里练就的八面玲珑，关卿卿没有让自己的厌恶表现出一分一毫，仍然是笑呵呵地有进有退。
  其中一位夏夫人瘦瘦地很有精神，见关卿卿十分喜欢，特别关切地把关卿卿招到身边来，“今年多大啦，有没有对象啊，阿姨给你介绍一个？”
  关卿卿礼貌地避开了对方的接触，“多谢阿姨抬爱，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哦，有男朋友了啊，真是可惜了。”
  几个夫人忙着打麻将也没有多聊，关卿卿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推着方沐沐回房间去了，临近关门前，犹听见那位夏夫人在讥讽，“什么了不得的人，碰都不让碰，还‘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那位夏夫人学得十分的像，几个夫人都笑了，还有人道，“能和方沐沐那个小贱人玩一起的，能是什么好货色，也就夏太太你好心，还要给她介绍对象。”
  这话方沐沐听得多了不放在心上，关卿卿可不行，当即就又冲了回去，方沐沐拉都拉不住。这个关卿卿家境卓然，关家除了实业公司，在军政界都有直属的亲戚在位，关卿卿在整个a市真可谓千金小姐，从小到大都是被哄着长大，还真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嚼舌头。
  见关卿卿又回来，几位夫人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关卿卿也不干别，她还记得每个人的声音，当即问了问那夏夫人还有另外一个嚼舌头的宋夫人，她们家都是哪个单位的。
  那宋夫人还没看清楚状况，当即就又顶了回去，“什么小丫头片子，在长辈面前也这么张狂。”
  其实不止宋夫人，在座的几个包括王夜蓉，恐怕都不认识关卿卿，如果现在方星然在这，或许还可以提点提点，可惜方星然今天上班去了。
  王夜蓉不说话，仅剩的一个夫人明显也不把关卿卿放在眼里，“长辈说你几句你听着就是了，哪这么多叽叽歪歪的。”
  除了对客户，关卿卿还没受过这么大的气，当即在心里记下了，回到方沐沐的屋里就问方沐沐那几个女人的来头。
  方沐沐也不知道，“回头我问问家里的帮佣，她们应该认识。不过我们家也不是名门望族，再说王夜蓉的小三身份摆在那，应该也结交不了什么高门大户的人。”
  关卿卿气呼呼地郁闷了好一会。
  方沐沐也怪不好意思的，她把关卿卿叫来，结果人家受了一肚子气，她这个还没办法给人家出气，于是也只能不要脸地岔开话题，“你说你有男朋友了，谁啊？”
  关卿卿听到这个顿时就没火气了，有些不好意思，“一个一起长大的朋友，认识的久了，知根知底就在一起了。”
  “古重华？”
  “你怎么一下子猜出来了？”关卿卿惊讶。
  “上次聚会就看出他对你不一样了，在一起多久了？”方沐沐八卦。
  这次轮到关卿卿不好意思，“也就最近。不说这个了，今天不是来试探你母亲的事吗。”
  比收拾这对母女，母亲去世的真相更重要。
  她想试探王夜蓉是不是真的和母亲的死有关，因为之前在魏臣面前的论断毕竟是她的猜测，并没有任何依据。
  说到正事，方沐沐也不八卦了，她把桌子上的电脑打开，然后只见关卿卿把自己带来的u盘插进来，找到一个文件夹拖进页面运行，在连了网之后，打开一个窗口，道，“可以了。”
  “这样就能无痕迹发送短信了？”方沐沐看着电脑上飞奔的代码问道，关卿卿大学的时候学的是人工智能，计算机程序写的很溜。
  “不信我发一个给你看看。”关卿卿随便输入了一些内容，然后又输入了方沐沐的手机号，点击发送后，不过一两秒，方沐沐的手机上果然收到了一条短信，发件人是一串数字。
  “这个会不会查出发件人？”
  “即时检测可以查出来ip地址，不过这个就需要警察介入了，如果王夜蓉真的和阿姨的死有关，她就肯定不会去报警，因为我们要发的短信内容是涉及人命官司的。所以，在假设‘王夜蓉和阿姨的死有关的’这个假设可以成立的前提下，这个办法万无一失。”
  关卿卿这么解释，方沐沐也就不再担心了，她拿出手机备忘录里事先准备好的一段话给了关卿卿，那段话是这样写的：
  我是你三年前雇的杀手，我没钱花了，你给我打一百万。你如果同意，明天中午在车祸的路口树上挂一个白布条，我会再给联系你怎么交钱。如果你敢拒绝，我就把你的事告到公安局，反正我过不好你也别想过好。
  关卿卿把这段话输入之后，按着方沐沐给的电话号码发了过去。
  麻将桌上，四个太太正搓麻将搓得热闹，王夜蓉听见手机的短信提示音，随手拿过手机把短信点开，在看见第一句话的时候脸就白了。
  其他几个太太出牌出了一圈，轮到王夜蓉的时候，对方半天没动静只顾盯着手机看，不由得催促道，“方太太，快出牌啊，该你出牌了。”
  见王夜蓉还是一脸苍白的样子，又有人道，“方太太这是手机里的什么东西勾住魂出不来了，让我们也看看。”
  说着几人就要凑过来看她的手机，王夜蓉忙镇定心神收起了手机，“没什么，该我出牌了是吧，我看看出什么。”
  王夜蓉看了看自己的牌面，然而心里想着事，看了好一会才把自己的牌面看清楚，随后拿了最右边的一张牌，“八万。”
  “哈哈，方太太你还没摸牌呢就出牌，你这魂还没回来呢吧，刚才到底看什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
  方沐沐和关卿卿把门开了一条缝，听完外面的动静，两人关了门。
  “听王夜蓉的态度，阿姨的死肯定和她有关系，不然怎么这么失态。如果一个与此事无关的人，看见这种无聊的短信肯定会置之不理，甚至会当个笑话和别人分享分享。这王夜蓉遮遮掩掩的，肯定脱不了干系。”关卿卿气愤不已，不过还记得压住自己声音，“这母女俩真是太丧心病狂了，怎么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再看方沐沐，对方已经恨得双眼血红，关卿卿连忙上前安慰，“沐沐你要冷静，可不要就这么上去跟她拼命，咱们无凭无据的，别最后再把自己弄监狱里就得不偿失了。”
  “我知道。”方沐沐低声道。
  “明天中午我去阿姨出事的路口看看，看是不是真的会有白布条，一百万对王夜蓉应该不是小数目，如果她真的答应了，我们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王夜蓉收到短信后，又打了两圈就把牌局散了，其他三个太太抱怨不已，“这才几点，还能再打两三个小时呢。”
  然而王夜蓉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在牌局上了，草草散了牌局后，王夜蓉就进了自己的卧室再没出来。晚上吃饭的时候，王夜蓉也没说几句话。往日她在饭桌上最热闹，因为昨天方邵明打了方星然的缘故，王夜蓉话少却也没有引起什么怀疑。
  王夜蓉显然没有把这事告诉方星然，方星然沉浸在自己的大小姐脾气里，对着方沐沐不是翻白眼就是冷哼。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王夜蓉拎着包独自出了门。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两个小时后，关卿卿给她发来一张图，图上是一棵挂了白布条的大树。关卿卿随后发来信息：
  这王夜蓉还挺聪明，没有自己去挂，买通了个高中生给她挂上去了。
  方沐沐回复了一个表情，就坐在轮椅上想接下来的事。
  如果她把这件事直接告诉魏臣会怎么样呢，这种间接推导出来的真相，无凭无据能定王夜蓉的罪吗？如果王夜蓉不承认呢，如果定不了罪呢？会不会因此而打草惊蛇，让那对母女更加警惕呢？
  可事情进行到这一步，接下来怎么办？那一百万真的要要吗，一旦收了那一百万，就是妥妥的勒索，即使它以后查不出来，方沐沐也不想要这一百万，她嫌脏手。
  思前想后，在确定家里的坏境安全后，方沐沐决定还是跟魏臣打了一个电话。
  魏臣电话接得很快，方沐沐把情况详述了一遍，问，“凭借这个能不能定王夜蓉的罪？”
  魏臣回答：“定不了，只能推断王夜蓉是犯罪嫌疑人，可以拘留问话，如果王夜蓉不承认，我们还是定不了罪。”
  果然如此。
  “那如果王夜蓉真的把一百万打过来呢？”
  “也不行，通过非法手段取得的证据是不合法的，不能做证据使用。”魏臣道，“不过你也不用灰心，根据你说的情况，我们又多了一条线索，我会让人带王夜蓉过来问话，看能不能审出什么来。”
  “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方沐沐担心道。
  “不会，我会以你被绑架的事来发问，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