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3章 小游戏

石头剪子布，一个相当简单的游戏。
  石头赢剪刀，剪刀赢布，布赢石头……一个循环的三角相克关系，也是一个最简单的制衡模式。
  无论是从孩童时代便开始玩这个游戏，还是在长大后觉得幼稚，这个游戏却始终换汤不换药的陪在我们的身边。
  而其中一个名为‘预判’的游戏模式，几乎贯穿了我们的生命。
  预判对方出剪子，所以我出石头。
  对方预判你预判自己出剪子后会决定出石头，所以出布。
  你预判对方预判了你预判对方会出剪子这一步骤，在经过推导后判断对方最终会变招为布，最终决定出剪子。
  对方预判了你上述的预判，最终决定出石头。
  你经过周密的思考，眯了眯眼睛决定出布……
  看似循环没有终点的套娃游戏，实际上却很容易被打破。
  因为，这个循环从一开始，就只有三个选择，三个结果。
  石头、剪子、布
  输、赢、平
  对方不知道你预判了他要出剪子而继续出剪子，你预判了他所能预判的一切最终决定出布——然后就输了。
  输了。
  即使是聪明绝顶的人，也怕发生这种情况。
  眼下宇宙飞船投影的的前后顺序，同样是一个类似于剪刀石头布的预判问题。
  预判对方预判自己会启动相位投影，孤掷一注的选择炸后面的那一个，这就是伊寻羽预判的情况。
  看似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但她预判对了。
  十艘夜魔号超光鸦袭式攻击引爆反应炉的伤害，全都倾泻在了一个物质投影诱饵之上。
  至于对方没有预判直接炸前一个，伊寻羽也不会觉得有任何遗憾——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战斗，以刚刚爆炸的规模确实会对黑魔号造成一定的困扰，但却绝不至于被炸毁。
  也就是说，黑魔号可以硬吃下来刚刚的爆炸。
  而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伊寻羽或许会更加开心一些。因为后者意味着对方这个指挥官多半不怎么样，后续战斗将会在短时间内结束。
  可惜。
  “空间跳跃，离开当前位置。然后无间隙风暴式反击，摧毁探测范围内的所有飞船。”
  伊寻羽下达了作战指令。
  在不熟悉宇宙级战斗的情况下，直接给出一个作战目标而不参与细节性指挥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你的意志。”
  或许是说顺口了，操作员习惯性的回了句，接着按键的手顿了一下，但似乎是发现这么回答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开始闷头真正的操作起来。
  十道黑影自四面八方以一个难以反应的速度逼近，在超光速突进中没有任何减速直直的撞进黑魔号，但黑魔号却像是不存在一般，以空间跳跃手段离开原地，只留下一个诱导性残影。
  来不及反应，十艘宇宙飞船相互碰撞引发了巨大的爆炸，空间也因此在一瞬间向四周蔓延出了巨大的网状裂缝。
  将超光速当做武器来使用的攻击，不同于黑魔号所拥有的锋利撞角和优秀驾驶员，他们从使用这招的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活着回去。
  这才是真正的鸦袭……不，是鸦群袭击。
  “呵，真是优秀的指挥能力。”
  坐在椅子上，伊寻羽看着上一秒自己所在的位置被强烈的爆炸取代，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驾驶一艘宇宙飞船超光速前进至少需要十人，而上面那十艘听个响的夜魔号的爆炸，则意味着着上百人的死亡，只为了将她所在的飞船摧毁……而且还是明知道这样做会死的情况。
  即使是她，也没能力命令下面的人这样做。
  “额，夜皇，你得知道，殖民星的人虽然拥有永夜血脉，但却不一定是真正的永夜人……在环境差异下，他们很难和艾德拉大陆的人拥有同样的意志力。”
  暂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名操作员迟疑了一下提醒道。
  即使是狼，也同样存在被驯化成狗的可能。
  “也就是，在缺少天网的情况下，他们会显得相对愚昧一些？”
  “大概是这样的。”
  “或许吧……空间跳跃不要停下来，还击已经开始了吗？”
  “我们已经启动了自动还击模块，并设定了连续随机空间跳跃程序……手操是有延迟的。”
  说话间，又是十艘一组的宇宙飞船以超光速撞击在黑魔号上一秒所在的位置，在宇宙间点起绚烂的烟花。
  “我们被自动锁定了，准备投放干扰性投影。”
  不用伊寻羽下令，那些训练有素的操作人员便全都开始准备反制操作，一条条信息报出，接着确定对应的还击模式……在这一瞬间，显示屏上跳跃的数据都变得眼花缭乱起来。
  “他们释放了空间锚，强行突破装置启动，提高破开空间的基础能量指标。”
  黑魔号的自动还击装置也在次一等优先级中展开，在三根闪烁着寒光的撞角前端，黑红色的能量汇聚成球，骤然分裂成光束扫射向远处旁观的飞船。
  爆炸，轰鸣，光线闪烁，
  攻击，跳跃，躲避……在漆黑的背景下，乱飞的光束和丢失目标的流弹，伴随着一场场声势浩大的爆炸，仿佛一场三维的弹幕游戏。
  看着屏幕中交替炸开的烟花，一个操作员的面色不由变得有些古怪。
  “夜魔十二代号是五年前的产物，但因为很快最新的黑魔号就随之诞生，所以产量还不多的夜魔号也就沦为了次一等的淘汰品转交给下级使用……这些人到底有多少艘夜魔号能这样炸着玩？”
  “嗨！仔细看数据，除了最开始三组是十艘夜魔号，后续的全都是次一等的夜鬼号，他们的夜魔号没你想象的那么多。”
  “但他们把飞船当烟花的底气在哪里，总不能是掌握了一条宇宙飞船的生产线吧！”另一个操作员反驳道。
  “怎么可能，你当造飞船是种土豆，每天浇点水就能自己长出来吗？”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
  “安静。”
  在一片争吵声中，伊寻羽皱了皱眉提高了音量。
  仿佛冰窖被打开，大团的冷气在总控制室内弥漫扩散，帮助这些人保持清醒。
  总控制室内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亲眼去看看就知道了。现在，速战速决，优先摧毁远处那些看戏的。”
  在探测装置内，有至少十艘飞船分散在战场的外围，没有加入战斗……如果伊寻羽没猜错，里面很有可能藏着一名身份不低的指挥官。
  从来没有人规定打架的时候不能打看戏的这件事，就算有，也没有必要去遵守。
  “收到！”
  话音刚落，黑魔号又是一次空间跳跃，正好出现在远处那几艘小型飞船的下方，接着在那些操作员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整齐划一的手指下滑动作中，黑魔号沉沉压下。
  轰！
  一艘被改装后型号不明的中型飞船，就这样被黑魔号自上而下的撞击压得粉碎，化作了宇宙间亮起的火光。
  “剩余目标已经锁定，贯穿光束充能完毕，发射！”